要老夫人就这样将玉镯给出去,她是不情愿的,不仅是不愿受小辈逼迫,也是舍不得这镯子本身。到不是她吝惜这点钱财,而是这玉镯十分养人,带着它感觉身体都轻便不少。老人家是最重养生的,因而她对这镯子珍惜得很。

    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要她拉下脸来直接拒绝也难,何况这屋子里还有她大孙子和孙女婿在,总不能让人觉得她这个做祖母的小气。

    老夫人正犹豫着,去拿东西的春儿回来了,她看见岳溶溶跪在地上,不知内情,以为还是为了赐婚的事,吓得跟着跪下哭求道:“老夫人息怒,我们小姐心里也苦啊,为了这婚事,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生觉了。”

    春儿这么神来之笔地一打岔,到是帮老夫人下定了决心。

    也罢,蓉丫头现在身份不寻常了,不能太逆着她,闹起来就不好了。这镯子虽好,可也治不了她的病,等她儿子升了官,要什么样的美玉没有,还能为她请宫里的太医。再说她还有另一只白玉镯,也有能养人,只是不如手上的这个触手生温,戴起来舒服罢了。

    老夫人自我开解了一番,心里也就平和了,扶起岳溶溶,把镯子褪到她手上:“你既然有孝心,就权当给你留个念想吧。”说完就肉疼地扭过头不看她。

    岳溶溶看着自己的手腕,有些不敢相信,自己朝思暮想的玉镯子竟然这么就到手了!这也太容易了吧!看来她也有女主命。

    正当岳溶溶为美梦成真而飘飘然的时候,外间有小厮来传话:“侯爷刚回来,听说二姑爷和大爷回来了,特命我请二位去前厅叙话。”老夫人赶紧让两人过去。

    有了这么一段插曲,岳溶溶激动的情绪冷静了不少,也跟着起身告退。老夫人失了心头好,正嫌她碍眼,也便挥挥手打发了她。

    回去之后,春儿几次欲言又止,终于在岳溶溶赶人之前开口:“小姐,可要我给二姑爷传个信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岳溶溶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:“春儿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泥人尚有三分血性,何况岳溶溶也不是泥捏的。这丫鬟话里话外让一个待嫁的小姐去接近自己姐夫,是存了什么心思!

    她故意道:“你若是有意于二姑爷,我可以把你送到二姐姐那里去,也好方便。”这当然只是试探,没仇没怨的,她还不至于往别人身边塞小/三。

    可谁料想春儿反应极大,竟“噗通”一声跪地哭求:“奴婢错了,奴婢对二姑爷绝没有非分之想,求您不要送走奴婢,奴婢只想呆在侯府,哪里也不去。”

    看她哭得泪流满面,不似作假,岳溶溶心中生疑:难道真的猜错了?那她这一遍遍地撺掇是为了······

    忽然灵光一闪,岳溶溶想起来了,今天寿安堂那个角落里,坐的不只有那个她还不知叫什么名字的二姐夫,还有被当成背景板的嫡长兄!

    “难道是大哥?”

    这下春儿不哭了,只是低着头脸憋得通红,磕磕巴巴地道:“没、没有,我怎么配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岳溶溶这还有什么不懂的,想想也是,按剧情中说,原身为了逃婚上赶着给人家做妾,不仅丢人,还害得侯府险些背上欺君之罪,那时候留她一命就不错了,哪里会给她陪嫁丫鬟!府中丫鬟的卖身契都攥在老夫人手里的,到时她院子里的人应该也是留在侯府的。

    这样看来,就更显得春儿用心险恶了,她竟是为了成全自己的情思,要牺牲主子!

    “你可真是聪明的紧啊,你也不想想,我若是闹出了事,你能得的了好吗?事关圣旨和侯府诸女眷声名,到时候,侯府还能留你?”

    岳溶溶若真做了那样没脸面的事,梨花院其他人到罢了,春儿这个贴身大丫鬟怕是要被灭口的。

    春儿闻言寒毛直竖,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,不禁又是懊悔又是庆幸。同时又被惊出了一身冷汗,这位三小姐一向只知嫉恨嫡出的姊妹,整日里畅想着嫁个金龟婿一步登天,怎么今日这样敏锐,竟然能推算出她的小心思。

    她想着自己虽然有私心,可也是为了小姐好啊!不过如今小姐看起来似乎并不领情,她有些怕了:“小姐,是奴婢糊涂了,奴婢也是···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