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还是没吐出来。
水珠从发梢滴落,顺着锁骨向下滚了一圈,划过胸口和小腹,又钻进浴巾。诸伏景光擦着头发,抓起安室透递来的干净舒适的浴袍披在身上。他给吹风机插上电,忍不住瞥了一眼安室透,男人正忙着将脏污的床单塞进洗衣机,看上去还颇为愉悦。
他有病吧。诸伏景光真情实感地想。果然还是zero最好了,就算脸一样,安室透也完全比不上他的zero。
青年摸了摸被吹干的发丝,慢吞吞地挪出浴室,将自己扔进沙发。电视没有信号,手机被拿走了,电脑更是碰不到,他这些天的所谓娱乐竟然只有看安室透为他带来的书本刊物,以及和这个男人上床。
……zero现在在做什么呢?
诸伏景光的思绪忍不住飘远了。
还有班长他们……会在找我吗?好像一不小心又让他们担心了。他抓起一边的抱枕,眼神空茫地看向天花板。
他突然想起自己被安室透按在这张沙发上做过,但他懒得起来了。这间房子的哪个角落没有发生过让他不堪回忆的事情?他照样要在那张令人作呕的床上入眠。青年叹了口气,泄愤一样揉捏着怀中的抱枕。
安室透……
安室透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“降谷零”变成“安室透”?
诸伏景光很难不去想这个问题。他不可能认不出欺侮他的男人正是未来的幼驯染、或者说幼驯染的一种可能性,即使这超出常识了。安室透看向他的目光是令人难以承受的眷恋、怀念和独占欲,令他不得不去思考另一个自己出了意外的几率有多大,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属于安室透的诸伏景光十有八九已经离世了。
但是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是他不知道的……zero不可能那么软弱。青年在沙发上蜷成一团,后知后觉地被欢爱过后的空虚疲惫侵袭了大脑。
他自嘲地想,不知道今晚会不会被安室透睡奸。
诸伏景光站在货架之间,神情有些迷茫。
自己这是在,便利店?
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面包。牌子和口味都模糊不清,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去结了帐,提着一袋面包离开便利店。
青年独自一人踩着冷色的灯光。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。月亮是残缺黯淡的,看不见星星,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夜色。
……附近的街道,有这么安静吗?
他唐突听见另外的脚步声。一只手将他拽进路边的小巷。
面包散落一地,其中一块滚落在他脚边,在挣扎之下被踩破包装和外皮。甜蜜粘稠的奶油内馅流淌出来,被灰尘脏污成一片狼藉。
他从梦中惊醒。
诸伏景光抚着胸口坐起身,怔愣中听到锁链碰撞的声响。
床头餐盘里的三明治和热牛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,可惜他没有丝毫食欲。诸伏景光拽了拽手腕上的链条——可以调节长度的款式,能让他在房间里自由行走而不至于只能躺在床上。遮光性良好的窗帘让他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,他拖着无力的双腿,拉开窗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