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,未出阁的姑娘不好见外男,但若是自家亲戚,就没这么多讲究了。所以岳溶溶只是愣了一下,便大大方方见了礼,随后又到老夫人跟前,跟那个不太熟悉的二姐姐尬聊。

    “二姐姐好久没来,妹妹实在想念。”

    岳菁菁一向不喜欢庶出的姊妹,然而岳三姑娘如今到底身份不同,面临要当寡妇的境况也是为了永安侯的前程。出于愧疚和同情,岳菁菁对她也多了几分好颜色。

    “姐姐心中也念着妹妹呢,上次来只觉得妹妹还小,谁成想这就要嫁人了。可惜大姐姐在外地不能回来,我代她恭贺妹妹。”说着从自己头上拔了支红宝石簪子簪在岳溶溶头上。

    岳溶溶笑了笑,心里翻了个白眼,心说难怪在里原身要走极端,本来就膈应这门亲事,旁人还非要挂在嘴上一遍遍的提。

    好在岳溶溶不是原身,还能继续带着虚假的微笑跟她们客套。

    正和塑料二姐商业互吹着,忽的她若有所感,一转头正对上那位二姐夫,他的眼里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,看得岳溶溶心里发毛。她忽然想起来书中一段狗血情节,这位身为国公世子的二姐夫原本看上的就是侯府三姑娘岳蓉蓉,可是国公夫人提亲的时候,嫌弃原主是个不受宠的庶出,反而看上了嫡出的二小姐。

    所以这两个人本来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,不然,就算是色中饿鬼,也未必愿意招惹上她这个“未来王妃”。岳溶溶本人是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,为了躲过他的目光,便回头装作有事吩咐的样子,正巧看到春儿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姐夫的方向。

    嘶,难怪这小丫头适才这么急切地想要她来见这位二姐夫,原来是她自己芳心暗许。岳溶溶心里有些恼怒,自己喜欢自己追去啊,拿她出头干什么!

    心里气着,语气上就不由带了出来:“愣着做什么,去把我妆奁里最上头那个碧玉镯子拿来。”

    春儿惊了一下,赶忙应是,匆匆走了。

    岳溶溶回头恢复了假笑:“姐姐一来就送妹妹东西,妹妹也没什么好回礼的,只有那碧玉镯水头不错,勉强拿得出手,姐姐别嫌弃。”

    岳菁菁赶忙推辞:“好妹妹,那簪子是我给你的添妆,怎么好要回礼。”

    就一根簪子的添妆,你也好意思提。

    岳溶溶内心的小人撇撇嘴,继续把话题往镯子上硬拽。

    “姐姐别跟我客气,我肤色没有姐姐这样白皙,戴碧玉镯不好看,所以平时不戴的,搁着也是浪费。”说着眼睛又假作不经意地一瞟,“要是有祖母这样的白玉镯,我戴戴还使得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听了这话,不咸不淡地看了岳溶溶一眼:“你现在是侯府正经小姐,哪能连个白玉的镯子都没有,刘嬷嬷,去我房里拿一套来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岳溶溶赶紧把人喊住,她哪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不如就直接把镯子讨过来,于是跪下道:“祖母,孙女有个不情之请。”说完还想抹抹泪儿,可惜她没时间酝酿情绪,眼泪流不出来,就低着头硬装。

    “祖母,孙女只要一想到日后嫁了人,也没有机会再侍奉祖母,便伤怀不已,不知祖母可否将您手上这只常戴的玉镯赐给孙女,日后孙女思念祖母,也好有个念想。”

    这一大串话是早就准备好的,岳溶溶本来打算在大婚之日当众说出来,想来众目睽睽之下,老夫人也不好意思拒绝她。但是现在有了机会她也不想放过。

    毕竟古人的婚礼流程她并不熟悉,要是大婚那天不能见到老夫人呢?到时怎么办?所以,即便现在的姿态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,岳溶溶也决定豁出脸皮不要了,反正她也要嫁人了,也不怕老夫人。

    老夫人怔愣一下才反应过来,不由心头微恼。不知情的人听了这话,还以为祖孙情深。可老夫人心

    里清楚,她们哪里有什么情分,这是明目张胆地要东西呢!

    可偏偏祖孙情深是老夫人自己营造的假象,是侯府的遮羞布,她还不能否认!